中国人保带病上市:41亿元诉讼缠身,招股书只字未提王银成受贿案
财经参考 王东升 2018-11-16
        与新中国同年诞生的中国人民保险集团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称“中国人保”),被誉为共和国保险业的“长子”,但从近年来众多的违规事件来看,着实有愧这个美誉。
       据不完全统计,报告期内中国人保因违反国内监管规定而被境内监管部门处罚事项高达667起,其中,税务处罚395起,其他行政处罚272起,人保集团及其境内主要控股子公司作为原告和被告及申请人且单笔诉讼请求金额在 1,000万元以上的尚未了结的重大诉讼、仲裁案件共107宗。人保财险下属六家分支机构被主管法院判决构成对单位行贿罪或单位行贿罪,共被判处罚金113万元。
进入A+H时代的中国人保,财务数据并不理想
        2012年12月7日,中国人保集团在港交所挂牌上市,首次开盘价为每股3.59港元,较发行价3.48港元上涨3.2%,当日报收3.72港元,涨幅达6.89%。但近年来,中国人保的在港交所的股价表现平平,并没有被投资者看好,截止2018年11月14日收盘,公司股价报收3.44港元,与当初发行价还出现了微幅下跌,但在此期间,香港恒生指数却上涨了近20%。
       时任中国人保董事长吴焰在港交所上市当日也表示,待A股市场出现好转时,集团将在A股上市。近5年后的2017年9月,中国人保向证券会提交了A股上市材料,一年后的2018年11月6日,公司完成了A股新股申购。
       资料显示,中国人保此次发行18亿股,以发行价3.34元/股来算,此次募的资金60.12亿元,募资额与今年上市的宁德时代、迈瑞医疗相当。但较其从预披露招股书中计划发行不超过45.99亿股,到证监会批文核准的不超过23亿股,再到此次实际发行的18亿股,其A股首发规模持续缩减。
       中国人保财务报表显示, 2015年—2018年6月,公司实现营业收入分别为4027.36亿元、4446.72亿元、4881.41亿元和2717.19亿元;净利润分别为271.32亿元、208.03万元、237.69亿元和97.67亿元,呈现出一定的波动。
       在中国人保业务中,财险业务占比较重,截至2018年3月31日,集团财险、寿险和健康险分部总资产分别占合并报表口径总资产的55.62%、37.53%和3.58%;2017年,集团财险、寿险和健康险分部营业收入分别占合并报表口径营业收入的 68.77%、26.09%和 4.14%,即公司近七成营收来自财险业务。
       同时,中国人保也深耕房地产投资多年,截至2018年3月末,集团持有的投资性房地产合计逾2,000宗,采用公允价值模式进行后续计量。2015年末、2016年末、2017年末及2018年3月末,集团投资性房地产账面价值分别为103.58亿元、106.95亿元、121.55亿元和128.05亿元,占资产总额的比例分别为1.23%、1.15%、1.23%和1.27%。2015年度、2016年度及2017年度,集团投资性房地产公允价值变动损益分别为-5.10亿元、2.24亿元和-2.00亿元。
        此外,公司的现金流存在较大的波动且有不断恶化的趋势。2015年-2018年6月,公司经营活动所产生的现金流净额分别:204.42亿元、238.31亿元、-20.25亿元和-303.24亿元,自2017年开始净流出,2018年6月加速净流出。
        对此公司表示,一是因主动收缩中短存续期产品销售规模,集团人身险业务规模下降,整体保险业务收入增速下降,经营活动流入的现金增速减缓;二是随着业务规模扩大,集团赔付支出、手续费及佣金、职工薪酬等各项支出相应增加。2017年,集团因赔付支出流出的现金较上年增加229.0亿元。
       保险公司偿付能力充足率是评估保险公司资本充足状况的重要指标。报告期内,中国人保集团的综合偿付能力充足率分别为295%、284%、299%和288%,呈现出一定的波动,而公司引以为豪的财险业务的综合偿付能力充足率却分别以284%、287%、278%和269%呈现下滑态势,其核心偿付能力充足率也以245%、232%、229%和223%逐年下滑。
        2015年-2018年3月,中国人保资产负债率(母公司)为19.26%、18.71%、18.90%和19.00%,处于较低水平。但公司的合并口径的资产负债率却分别高达:81.48%、81.75%、81.18%和80.80%。而代表公司偿债能力指标的流动比率分别以2.25倍、1.93倍、1.61倍和1.60倍逐年下降。
内控堪忧包括原总裁王银成受贿案在内的违法违规事件多达667起
       2015年- 2018年6月,人保财险下属六家分支机构被主管法院判决构成对单位行贿罪或单位行贿罪,共被判处罚金113万元,但公司归结于以上违法行为主体为人保财险的较低层级分支机构,且被判决承担刑事责任的人保财险分支公司独立承担刑事责任,不涉及集团及董监高的刑事责任,虽是分支机构的行为,但暴露出一个大型金融保险集团在内控上的不作为。
      实际上,受贿问题不仅出现公司低层机构,也发生在公司管理高层。2018年4月16日,福建省福州市中级人民法院公开开庭审理了原中国人保总裁王银成受贿案,涉案金额高达870万余元。
据了解,王银成于2017年1月9日被有关部门带走调查,成为2017年首位被带走调查的副部级金融机构高层。2017年7月5日,中纪委发布公告,经中共中央批准,中共中央纪委对王银成严重违纪问题进行了立案审查。给予其开除党籍、开除公职的“双开”处分,收缴其违纪所得。将其涉嫌犯罪问题、线索及所涉款物移送司法机关依法处理。
       据相关媒体报道,身份山西人的王银成被带走调查,或与其和山西籍某些政商权贵此前过往甚密,并在北京经常出入山西籍权贵饭局并为之买单有一定关系。此外,前人保集团知情人士也透露,王银成在2016年曾被情人举报,在公司内部造成一阵风波。
2018年5月24日,福州中院通过官方微博发布消息,宣判人保集团原总裁王银成受贿案,王银成在2006年至2016年期间,利用职务便利非法受贿870万元,对其判处有期徒刑11年、判罚人民币100万元,王银成当庭表示认罪服判,不上诉。
       但中国人保在招股书中对此避却而不谈,涉及王银成的信息仅有2处,一处是2017年3月,王银成辞任公司总裁,另一处是2017年3月,王银成辞任公司执行董事、副董事长职务;均未阐述其辞任的原因。
       早在2011年,中国人保就因19.45亿违规资金被查处事件而轰动业界和社会。据审计署网站2011年1月31日公布:审计署在对中国人民保险集团股份有限公司2009年度资产负债损益情况审计中查处违规资金19.45亿元。其中,经营管理中存在违规问题15.05亿元;财务收支方面违规问题金额4.40亿元,涉及北京、广东等13个省市分支机构。
       2015年-2018年6月期间,人保集团及其境内主要控股子公司被税务机关处罚的有395笔,涉及罚款金额约为1,310.67万元,最大的一笔税务处罚金额约为118.20万元。因违反有关监管规定而被境内监管部门(包括但不限于中国银保监会及其派出机构、人民银行及其派出机构、工商行政管理部门等)处以单笔罚款金在10万元以上、在一定期限内停止接受保险类新业务、吊销营业执照的行政处罚共272笔,涉及罚款金额达6,249.62万元。
        与此同时,公司未决诉讼案件百余起。截至2018年6月30日,人保集团及其境内主要控股子公司作为原告或申请人且单笔诉讼请求金额在千万元以上的尚未了结的重大诉讼、仲裁案件共40宗,涉及诉讼请求金额约14.97亿元及350亿韩元,作为被告或作为被申请人且单笔诉讼请求金额在千万元以上的尚未了结的重大诉讼、仲裁案件共67宗,涉及诉讼请求金额约23.89亿元及426.33万美元,折合人民币共计41.3亿元。
       中国人保的违规用工也遭到了监管部门的问询。根据《劳务派遣暂行规定》的规定:用工单位应当严格控制劳务派遣用工数量,使用的被派遣劳动者数量不得超过其用工总量的10%。2015年-2018年6月,公司劳务派遣用工人数分别为:43,266人、30,749人、26,114人和18,623人,占总用工人数的比例分别为:22.33%、15.16%、12.21%和8.74%,除2018年上半年以外,其余均在违规之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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