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证券业史上首单由律师撰写招股书的首发（IPO）项目，律师费是多少？

  即将于10月10日上市的科创板IPO企业富创精密再度吸睛，其披露的IPO法律费用高达3750万，在A股IPO历史上创下新高。

  消息一出，令IPO圈内震惊。不仅律所同行在关注，部分券商投行人士亦表示惊叹，主要因为该笔费用也已超过多数IPO项目的保荐承销费。

  对于首单律师撰写招股书的IPO项目，中伦律师事务所派出了豪华团队，此次撰写的富创精密招股书共有273页，低于IPO市场平均水平。

  不过，多名受访的IPO业务律师表示，整体来看，富创精密案例可能难以复制。

  首单律师撰写招股书费用亮相

  近期，富创精密披露的最新版招股书显示，本次IPO发行费用合计2.63亿元，其中保荐及承销费为2.07亿元，律师费高达3750万元，远高于审计及验资费1278.30万元。

  券商中国记者据Wind数据统计发现，该笔IPO法律费用在A股IPO市场中创下历史新高。富创精密表示，这笔费用的构成包括发行人律师费用、招股说明书撰写及验证笔录编制律师费用。

  尽管市场对律所撰写招股书后增厚收入有一定的预期，但接近3800万的IPO法律费用仍令业内咋舌。

  与其他中介机构横向比较，从承销商角度来看，历史上有披露承销保荐费的3816单IPO项目中，有54%的项目承销保荐费低于3750万元。在注册制时代下，保荐机构不仅撰写招股书，还要更充分发挥承销能力，在这背景下，2021年至今仍有28%的IPO项目保荐承销费低于3750万元。

  从审计机构角度来看，一般而言，IPO项目的法律费用往往要低于会计所的审计费用。根据记者统计，历史上逾3000单IPO项目就是这类情况。仅有不到400家的IPO法律费用超过审计费用。而在富创精密项目中，律师费是审计费近3倍。

  公开资料显示，富创精密的保荐机构为中信证券(17.420, 0.02, 0.11%)，中介机构有立信会计师事务所、北京市中伦律师事务所等。招股说明书撰写及验证笔录的编制律师共有5位，分别为唐周俊、顾平宽、慕景丽、苏付磊、刘允豪。

  为做好业内首单，中伦律师事务所派出豪华团队。中伦律所官网显示，撰写招股书的律师团队中，唐周俊及顾平宽均为权益合伙人，慕景丽为非权益合伙人。其中，唐周俊在2021年11月被北京证券交易所聘任为首届上市委委员、首届重组委委员。

  IPO法律费用能否再上台阶？

  律所撰写招股书可以增厚收入，但未来律师主笔是否会成为主流，业内人士向券商中国记者表示还需观望。多名受访人士均认为，富创精密案例很难复制。

  深圳一名IPO业务律师谈到，从律师费数据来看，历史上确有IPO律师费可收上千万，但只是少数。一方面律师费很难收得高，另一方面写招股书通常可套用模板，含金量不会特别高，此外律师写招股书的经验整体还不够。

  曾有律所合伙人接受记者采访时表示，律师要想把招股书写好不是易事，“不仅需要法律专业素养，还需要财务知识，以及了解发行人所属的行业。”

  券商中国记者据Wind数据统计发现，2017年以来，IPO项目法律费用平均为256万元。

  历史上，IPO法律费用超过2000万的仅有12家，多为主板企业。比如今年IPO法律费用超过2000万的有中国海油(15.830, 0.40, 2.59%)，北京德恒律师事务所收取2434.86万元；另一单为创业板项目易点天下(15.950, -0.03, -0.19%)，浙江天册律师事务所收取2107.75万元。此外，还有81家企业首发时法律费用超过1000万。

  在IPO法律费用逾千万的大项目中，中伦律师事务所市占率较高，共有12家，排名第一。值得一提的是，富创精密这笔IPO法律费用也超过了2019年该律所参与的中国外运(3.550, -0.04, -1.11%)吸收合并后重新上市的项目（法律费用3500万元）。

  国浩律师（杭州）事务所以10家紧跟其后。北京国枫律师事务所和北京市金杜律师事务所分别有9家、8家。

  一直以来，中伦律师事务所在IPO市场上居于行业第一。2021年至今新上市的825家上市公司中，中伦律师事务所担任了91家企业的“发行人律师”。第二名则是上海市锦天城律师事务所，共有81家。

  招股书不足300页

  今年1月证监会正式发布《关于注册制下提高招股说明书信息披露质量的指导意见》（以下简称《意见》），其中提到“律师可以会同保荐人起草招股说明书，提升招股说明书的规范性。”作为第一个吃螃蟹的人，中伦律师事务所在富创精密IPO项目的探路，备受市场关注。

  从科创板审核情况来看，富创精密在2021年12月获得受理，今年1月进入问询环节。公司共经历两轮问询。有关招股书的信息披露在第一轮问询中有被提及。上交所要求发行人、保荐机构、发行人律师按《科创板招股说明书准则》，完善招股说明书的相关信息披露。比如要删除本次发行相关主体作出的重要承诺、关于招股说明书内容的提示、风险因素中竞争优势表述；补充发行人竞争劣势、报告期内关联交易的简要汇总表。今年5月富创精密通过上市委会议，于8月下旬获得注册批文。

  有业内人士表示，上述问询问题在其他科创板项目中也比较常见，监管一直致力于减少招股说明书冗余，着力提高信息披露有效性。

  招股说明书作为申报企业信息披露的重要载体，既是法定披露文件，又是投资决策依据。在上述《意见》中，监管部门曾提到，针对招股说明书篇幅冗长、针对性和投资者决策相关性不足、语言不够简明等问题，研究采取有效措施，切实提高招股说明书信息披露质量：

  一是精简合规性信息和冗余信息，突出重要性。

  二是突出与投资决策相关的信息，强化针对性。

  三是优化招股说明书语言表述和版式设计，提升可读性。

  以创业板为例，在深交所对发行人及中介机构的督促下，创业板申报企业招股说明书平均页数已从改革初期的592页降至380页，招股说明书信息披露冗余的问题已显著改善。

  在以信息披露为核心的注册制时代下，首单律师撰写招股书的IPO案例中，富创精密招股书共有273页，低于创业板的平均水平。